你久久凝視著這扇門,任隨它被未知一遍又一遍地“咚”“咚”敲響,瞇眼看流逝的歲月長河,期許著,不安著。
門被陣陣敲打聲震動得搖搖欲墜。你必想:這門鐵定有那天會被震開,可前有古人言道:門只是個意象,即便它倒了,是否邁出決斷的一步最終取決于你自己。
真的是這樣么?敲門者略帶緊迫感的呼吸聲此起彼伏,有時是一大幫子的“團(tuán)結(jié)合作”,有時是只一人的“獨(dú)奏會”。它們是誰?門縫中透出色澤迥異的光,以及伴隨而來的甜膩氣味。它們?yōu)楹味鴣??你聽辨出時不時的有其他人微微打開房門出來,然后,是敲門者們的歡呼雀躍。它們在談?wù)撔┦裁茨兀?/p>
你常常鄙視自己的優(yōu)柔寡斷,但直覺告訴你,任何時候,謹(jǐn)慎一點(diǎn)都非壞事。你試著從嘈雜而煩躁的敲門聲中聽出點(diǎn)更特別的東西出來。抑或是,那廣袤的“外世界”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?
等待往往是痛苦的,但久而久之則會成為一種習(xí)慣,一種令人心平氣和的習(xí)慣。一個人終其一生到底在等待些什么、期許些什么,這些你并無興趣。你那仿若籠罩著一層薄霧的目光下,總是有一顆警惕的心。在漫長的時光里,你的軀體偶會不自主地觸碰那扇謎一樣的門。可靈魂才是牽引者,不早不晚地用蠶絲般的細(xì)線拉住你的手,搖搖頭說“不”,你便懷著未解的矜持站在門邊。持續(xù)抖動著,你和你的門。
一次又一次的往返中,你聽見了不一樣的敲門聲:“叮鈴”“叮鈴”的八音盒音色,簡單質(zhì)樸,柔弱可憐。這聲音引起了你的注意。它接近了旁邊的一扇門,粗糙的“咚”“咚”聲氣勢浩瀚地蓋過了它;它無奈地臨近另一扇門,這次沒有了雜音的干擾,可門依舊無反應(yīng)。里面的人,不知是睡著了呢,還是壓根早就被之前喧鬧的“咚”“咚”者約走了呢。
它一直在“外世界”游走著,你便無心入眠。在例行的敲門聲中,你學(xué)會閉上眼睛去全身心地感受。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與混沌中,一縷微弱的光射出云層。就像你相信花開葉敗得萬物都有聲音一樣,一陣喧囂中總會有幾串無聲的音符。它們穿過空氣,穿過雜音,穿過門縫,直達(dá)內(nèi)心。你的靈魂抓住了這游離的訊息,松開束縛軀體的細(xì)線……那一刻,你再也忍不住了,猛地推開門,無視先前好奇的敲門者,朝那束光奔去。從無聲到有聲,從困頓至明朗,在漸漸聚集的光束中最終一一實(shí)現(xiàn)。你去消缺煩惱。你去擁抱明天。
就像所有故事最后的升華一樣,門外刻著這樣的話語:機(jī)遇可能只敲一次門,而誘惑總按著門鈴不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