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遣譯文及注釋
譯文
一有機會便唱否則即罷休,愁恨全然不理照樣樂悠悠。
今天有酒就喝個酩酊大醉,明日有憂慮就等明天再愁。
注釋
得:指得到高歌機會。失:指失去這個機會。
悠悠:悠閑自在的樣子。
今朝:今日。
自遣創(chuàng)作背景
羅隱由于生活在政治極端腐敗的晚唐社會,又加上他仕途坎坷,十舉進士而不第,便化進取為憤怒,視功名如煙云,常常以激憤的心情、銳利的筆鋒揭露現(xiàn)實的丑惡,批判政治的腐敗,抒發(fā)胸中的憤懣?!蹲郧病肪褪瞧渲休^有名的詩作。
參考資料:
1、尚作恩 等 .晚唐詩譯釋 :黑龍江人民出版社 ,1987 :208-210 .
自遣鑒賞
該詩成功地塑造一個活脫脫的呼之欲出的縱酒高歌的曠士形象。這個形象雖有政治上失意后頹唐的一面,而其中憤世嫉俗的品格頗得人們贊嘆。他除了反映舊時代知識分子一種變態(tài)的心理外,而通過人物的形象也狀寫出了晚唐社會的黑暗現(xiàn)實。
這首詩先表現(xiàn)在詩歌形象性的追求上。乍看來此詩無一景語而全屬率直的抒情。但詩中所有情語都不是抽象的抒情,而能夠給人一個具體完整的印象。如首句說不必患得患失,倘若直說便抽象化、概念化。而寫成“得即高歌失即休”那種半是自白、半是勸世的口吻,尤其是仰面“高歌”的情態(tài),則給人以一種生動形象的感受。情而有“態(tài)”,便形象化。次句不說“多愁多恨”太無聊,而說“亦悠悠”。也就收到具體生動之效,不特是趁韻而已。同樣,不說得過且過而說“今朝有酒今朝醉,明日愁來明日愁”,更將“得即高歌失即休”一語具體化,一個放歌縱酒的曠士形象呼之欲出。
先看第三句,“今朝有酒今朝醉”,此句是膾炙人口的名句,詩人在此告訴世人:失意無法排解時,可以以醉解愁。其實以酒消愁古已有之,曹操便有“何以解憂,唯有杜康”之句。但這樣的話從詩人的口中說出來就別有一番滋味了:如果真的時時刻刻有酒解愁,一輩子沉醉不醒也未嘗不可。可詩人是一位窮愁潦倒的文人,他不能天天有酒,兩個“今朝”的重復,道出了所謂的解憂,也只是暫時的排解而已??磥砻鎸θ耸篱g紛至沓來的憂患與失意,詩人也沒有畢其功一役的解決辦法。“明日愁來明日愁”,此句明顯地流露出了窮愁潦倒的詩人的無奈與傷心,正因為“醉”的時間是有限的,酒醒之后又如何,尚未排遣的舊愁加上明日的新愁,那是更愁了。由此可見,正在勸解世人凡事看開些的詩人其實自己也沒有解決“失即休”這個難題,雖然他對明日之愁采取的是一種不屑一顧的態(tài)度,但這恰恰體現(xiàn)了他以酒澆愁,得過且過、無可奈何的凄酸、潦倒。古之文人,生活在那爭名奪利的官場社會之中,沒有幾個能達到如此境界。這,也就是此詩造成的總的形象了。僅指出這一點還不夠,還要看到這一形象具有獨特個性。只要將此詩與同含“及時行樂”意蘊的杜秋娘所歌《金縷衣》相比較,便不難看到。那里說的是花兒與少年,所以“莫待無花空折枝”,頗有不負青春、及時努力的意味;而這里取象于放歌縱酒,更帶遲暮的頹喪,“今朝有酒今朝醉”總使人感到一種內(nèi)在的凄涼、憤嫉之情。二詩彼此并不雷同。此詩的情感既有普遍性,其形象又個性化,所以具有典型意義。
此詩藝術(shù)表現(xiàn)上更其成功之處,則在于重疊中求變化,從而形成絕妙的詠嘆調(diào)。一是情感上的重疊變化。首句先括盡題意,說得時誠可高興失時亦不必悲傷;次句則是首句的補充,從反面說同一意思:倘不這樣,“多愁多恨”,是有害無益的;三、四句則又回到正面立意上來,分別推進了首句的意思:“今朝有酒今朝醉”就是“得即高歌”的反復與推進,“明日愁來明日愁”則是“失即休”的進一步闡發(fā)??傊瑥念^至尾,詩情有一個回旋和升騰。二是音響即字詞上的重疊變化。首句前四字與后三字意義相對,而二、六字(“即”)重疊;次句是緊縮式,意思是多愁悠悠,多恨亦悠悠,形成同意反復。三、四句句式相同,但三句中“今朝”兩字重疊,四句中“明日愁”竟然三字重疊,但前“愁”字屬名詞,后“愁”字乃動詞,詞性亦有變化??梢哉f,每一句都是重疊與變化手牽手走,而每一句具體表現(xiàn)又各各不同。把重疊與變化統(tǒng)一的手法運用得盡情盡致,在小詩中似乎是最突出的。
由于上述兩個方面的獨到,宜乎千年以來一些窮愁潦倒的人沉飲“自遣”,陶冶情操時,于古人偌多解愁詩句中,惟獨最容易記起“今朝有酒今朝醉”來。
詩名《自遣》,是自行排遣寬慰的意思。解讀此詩,關(guān)鍵全在于詩人將“愁’和“恨”排遣掉了沒有。而詩人之“愁”和“恨”是社會之愁,家國之愁,這種愁是詩人自己難以解決的。上書,皇帝不聽;勸說,皇帝不理;諷諫,皇帝會惱怒。那詩人怎樣排遣,是采取了不理、不采、不合作、不發(fā)言的態(tài)度。這種玩世不恭的態(tài)度雖帶有一定的消積成分,然而大多的知識分子都不發(fā)言,都不合作,那“此時無聲勝有聲”擁有很大的力量。
羅隱簡介
唐代·羅隱的簡介
羅隱(833-909),字昭諫,新城(今浙江富陽市新登鎮(zhèn))人,唐代詩人。生于公元833年(太和七年),大中十三年(公元859年)底至京師,應進士試,歷七年不第。咸通八年(公元867年)乃自編其文為《讒書》,益為統(tǒng)治階級所憎惡,所以羅袞贈詩說:“讒書雖勝一名休”。后來又斷斷續(xù)續(xù)考了幾年,總共考了十多次,自稱“十二三年就試期”,最終還是鎩羽而歸,史稱“十上不第”。黃巢起義后,避亂隱居九華山,光啟三年(公元887年),55歲時歸鄉(xiāng)依吳越王錢镠,歷任錢塘令、司勛郎中、給事中等職。公元909年(五代后梁開平三年)去世,享年77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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