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時節(jié)雨紛紛,路上行人欲斷魂。借問酒家何處有,牧童遙指杏花村。
——《清明》
雨總是下在清明,才最凄苦。
當我比現(xiàn)在矮兩頭的時候,大約十歲。那個時候的我,懵懂無知,也很單純,在我的世界里,除了快樂沒有別的,而最快樂的是和爺爺一起在田野里漫步。
那個清明,下著迷蒙的小雨。爺爺?shù)轿胰ソo太爺爺上墳。小時候的我也從未見過太爺爺,也總會慢慢的講太爺爺?shù)墓适隆?/p>
路很長。
雨迷迷蒙蒙的灑落了一地,將地染濕,連心都潮潮的,地上總是也不干爽,全是泥淖。走到泥多的地方,也總會抱起我來,他總擔心我弄臟了鞋子。我對爺爺說:“不用抱我,我自己可以過去。”爺爺總會笑著把我抱起來,踩過泥淖,再把我放下,這時的他總要大口的喘口氣。
爺爺?shù)氖忠恢倍己艽植凇?/p>
平時我從不愿讓別人牽我的手,可是那天,我卻想讓爺爺牽我。他牽著我的手,我們緩慢的錢行。爺爺腿不好,走得很慢,而我也愿意與爺爺一起慢慢的走。
“爺爺這是什么?”我總會不停的問爺爺路邊田里各種各樣的農(nóng)作物。
爺爺總會慈祥的說出來。
然后,我會恍然大悟,盤子里我曾經(jīng)吃過的植物,原來是這樣的。
田野里全都是綠綠的麥苗,被艷遇籠罩,青青的色調(diào),灰灰的調(diào)和在一起。路上行人不多,伴著太爺爺?shù)墓适拢徛靶?,最后走近太爺爺安息的地方?/p>
之后的幾年里,我再也不和爺爺一起去了,他的身體也越來越差,直到——
今年十六歲的我,攙著奶奶,又邁上了這條路,去看望爺爺。
雨依然漫天如霧,麥苗依然青如蘭草。我依然是我,可身邊的人······
清明雨落,心濕潤;
行人斷魂,情停頓。
又是一年芳草綠,行人斷魂,雨紛紛。
物是人非淚無盡,人已不再,思如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