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,辰名,高中生,男,典型的白羊座。三年內(nèi)創(chuàng)下屬于自己的集團(tuán),身家過億,父母雙亡。給我的評價永遠(yuǎn)是這幾個詞:“帥、懶、成績不定。”
我不想考很高的分?jǐn)?shù),因為覺得沒必要。而且,那些在我看來不過給三歲小孩做的題目,我全部都會。不屑于做太簡單的題,這是我的習(xí)慣,就像我喜歡做有挑戰(zhàn)性的事情。沒有人可以管住我,教導(dǎo)主任,甚至校長都不可以,因為這是私立高中,完全股份制,而我就是最大的股東,校長是我親自選的。這幾年,被我氣走的教師數(shù)都數(shù)不清,但那又怎樣,做自己就好了。
當(dāng)秦老師被我氣走之后,下午就來了個新老師,這讓我略微吃驚,以前都是幾天才換一個老師的。我正把腿搭在桌子上聽音樂,現(xiàn)在是休息時間,班級里除了我沒別人。我看都不看踏進(jìn)班級的新老師,連他的尊榮都沒仔細(xì)打量。結(jié)果那位不怕死的尊敬的老師,直接走到我面前,張口就說:“辰名同學(xué),久仰大名,我是你的新老師?!蔽业椭^擺弄手機(jī):“這里沒別人,說話別拐彎抹角的了,你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聽說了,我本來就是個······”我抬起頭,看到那張笑臉后,愣了,生生地把“壞學(xué)生”三個字咽回肚子里。我抓下耳機(jī),臉上流露出笑意,心里很激動。不過,我很快冷了下來,包括語氣:“你,是來抓我的么?!彼嗜バθ荩行擂危骸俺矫?,你誤會了,我不是來抓你的啊?!蔽覕[了擺手:“你了解我,不管你說得是不是真的,我死都不會回去?!?/p>
我是白羊座的駐守者,極為自我。十年前覺得無聊,到這里玩玩,沒想到一玩就玩了十年。不用想都知道,其他駐守者找我都快找瘋了。面前這貨便是雙魚座的那位了,和我稱兄道弟,簡稱死黨。但我現(xiàn)在不確定他是不是被派過來把我抓回去的。不是我討厭駐守,而是我不想按別人的思路來生活。
沉默了很久,宸冉眼圈紅了,沙啞著嗓子問:“你為什么不相信我?”“相信你?”我瞥見他眼角的淚珠,扭頭不看他,狠下心繼續(xù)冰冷地說,“相信你?如果你可以相信,當(dāng)初我也不會不辭而別的。”“反正我是來找你的,不是來抓你的。”似乎找不到更好的措辭,宸冉說出了這么一句話。“隨便你,與我沒關(guān)系?!蔽曳硐碌兀叱鼋淌?。宸冉在我背后喊了句什么,我沒聽清。
此后的幾天里,宸冉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盯著我,這使我很不舒服。終于,今天,我在操場上,大吼著:“你有完沒完了!”大聲的吼叫使周圍的學(xué)生都好奇地望著,見到主角是我之后,急忙后退十幾步,然后繼續(xù)津津有味地看。我的身高和宸冉差不多,甚至比他高一點,他站在我面前就像是我是老師,他是學(xué)生?!俺矫艺f過的,我是來···”宸冉紅著臉想解釋。我不耐煩地轉(zhuǎn)身離開,塞上耳機(jī):“我不管你是來干什么的,請不要再整天盯著我?!边@話起作用了,宸冉不再成天盯著我看、生怕我跑了,而是認(rèn)真地講課,再也沒找我說話。
三天后。
我坐在座位上,如坐針氈,課才上到一半,我忍不住“噌”地站起來,抓起手機(jī),沖前面的宸冉喊:“真是沒勁!”繼而在宸冉和同學(xué)們驚詫的目光中悠悠地走出班級,在操場上逛了一會兒,走出學(xué)校,向一家西餐廳走去。
坐在這家名叫“X-Z”的西餐廳里,我只點了一份牛排。奇怪的是,服務(wù)員并沒有用鄙視的目光看我,反而自始至終都用崇拜的目光直視著我。很快,牛排端了上來。手里的刀叉一抖,我突然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問題,渾身顫抖起來。
——“X-Z”里,除了我,一個顧客也沒有!一個也沒有!
我優(yōu)雅地放下刀叉,心卻砰砰直跳。
“嗒嗒嗒?!?/p>
有節(jié)奏的腳步聲向我逼近,我抬起頭。
“你早該想到的,X-Z,星座。”女孩隨意地半坐在桌子上,噙著笑對我說話。
處女座駐守者,玎霄惢。
我猜的沒錯,普通人是看不到這家餐廳的,只有駐守者才能看到。
“想讓我回去?”我問。玎霄惢點點頭。“你必須有那個實力?!蔽覐堥_手,手心里出現(xiàn)一團(tuán)白光,慢慢地化成一把白色手槍。玎霄惢抽出鞭子,微微一笑:“START?”“OK?!蔽倚α诵?,一臉無所謂。突然,玎霄惢臉色一變,我感到一股強(qiáng)烈的威壓把我擠出了“X-Z”。呆呆地站在門口,我有點不明白這是怎么了。
玎霄惢居然故意把我放出去?
手中的白槍,又化為白光融到我額頭上。我回頭,想回到學(xué)校,撞上了一個人。
看著面前的宸冉,我明白了。宸冉一路跟著我來到這里,但比我晚了一步,在我和玎霄惢將要開戰(zhàn)的時候,他到了,想進(jìn)來幫我,玎霄惢這才把我放出去。星座駐守者實力不分上下,我應(yīng)該是老三,第一是天蝎,第二是雙子。玎霄惢排第四,實力應(yīng)該可以和我不相上下,但宸冉來了就不同了,兩個人,總比一個人實力強(qiáng)。
“謝了。”我繞過宸冉,離開了這里。
這么說,宸冉真的不是來抓我的。可能是我太敏感了,也因為這十年里我過得很好,一切風(fēng)平浪靜,每天都過得很充實。
所以,當(dāng)一星期后,雙子座駐守者鳴櫳站在我面前時,我有些發(fā)怔。我知道以我現(xiàn)在的實力,如果拼命,還是可以把他殺了的,我不怕?!俺矫?,這里有什么好的,還不如去駐守呢?!兵Q櫳幽幽地說?!傲?xí)慣了,挺好的?!蔽业卣f,拿出白槍。鳴櫳照例抽劍,向我刺來。我已經(jīng)做好了充分的準(zhǔn)備,以此時的位置,我開槍的話一定可以把鳴櫳的劍打成兩截。
正準(zhǔn)備扣動扳機(jī),身前閃過一個影子,直直地立在我前面。我懵了,舉著槍一動不動地看著宸冉倒在我面前,地上留著大灘的鮮血。鳴櫳也呆住了。
“喂,如果你不擋,我還是,還是可以殺了他的!”我怕自己哭出來,大聲地說話,淚水還是流下。
“哭什么啊,這不還可以說話嗎,如果換成你是我,你也會擋過來的?!卞啡秸A苏Q劬?,虛弱地說。
“辰名,我是不是越來越像你了······”
我張了張口,但好像有什么東西堵住了我的喉嚨,我什么聲音都發(fā)不出來,只是“嗯”了一聲。
隨后,我站起來,舉槍,準(zhǔn)備扣動扳機(jī)。鳴櫳大喊:“你不能殺我,雙子座會消失的,你鐘愛的這個世界也很可能會混亂!”
我扣動扳機(jī),聽著鮮血飛濺的聲音,冰冷地說:“我能殺你,因為,我是我。”
沒錯,我是我,我是辰名,白羊座駐守者,自我。也正因為我是我自己,我的性格是極為自我的,才會不顧一切地殺掉鳴櫳。
我雙腿發(fā)軟,跌倒在地上。白槍摔在地,化為點點白光飄散在我周圍。白光混雜了淚水,無力地垂下。
我看著倒在地上,還微笑著的宸冉,腦中一片空白。
我算是······間接殺了我最要好的朋友吧。
終于,我放聲大哭。
地上的鮮血在緩緩流淌,我拾起鳴櫳的劍,狠狠地插進(jìn)了自己的心口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