謁金門·風(fēng)乍起譯文及注釋
譯文
春風(fēng)乍起,吹皺了一池碧水。(我)閑來無事,在花間小徑里逗引池中的鴛鴦,隨手折下杏花蕊把它輕輕揉碎。
獨自倚靠在池邊的欄桿上觀看斗鴨,頭上的碧玉簪斜垂下來。(我)整日思念心上人,但心上人始終不見回來,(正在愁悶時),忽然聽到喜鵲的叫聲。
注釋
謁金門:詞牌名。
乍:忽然。
閑引:無聊地逗引著玩。
挼:揉搓。
斗鴨:以鴨相斗為歡樂。斗鴨闌和斗雞臺,都是官僚顯貴取樂的場所。獨:一作“遍”
碧玉搔頭:一種碧玉做的簪子?!段骶╇s記》載:“(漢)武帝過李夫人,就取玉簪搔頭;自此后,宮人搔頭皆用玉。”
謁金門·風(fēng)乍起鑒賞
馮延巳這首詞寫貴族少婦在春日思念丈夫的百無聊賴的景況,反映了她的苦悶心情。由于封建社會婦女無地位,上層社會的婦女依附于男子,女子又禁錮在閨房,精神上很憂郁,這種情況在封建社會相當普遍,因此古典詩歌中寫閨閣之怨的也有很多,這種閨怨詩或多或少從側(cè)面反映了婦女的不幸遭遇。如王昌齡《閨怨》:“閨中少婦不知愁,春日凝妝上翠樓。忽見陌上楊柳色,悔教夫婿覓封侯。”這首詞著力表現(xiàn)的,不是情事的直接描述,而是雅致優(yōu)美的意境。
“風(fēng)乍起,吹縐一池春水。”這兩句是雙關(guān)語,表面寫景,實際寫情,本來水波不興,忽然刮來風(fēng)吹皺了池塘的水,象征著詞中女主人公的心動蕩不安,起伏不平靜。春回大地,萬象更新,丈夫遠行在外,女主人公孤獨一人,不由產(chǎn)生寂寞苦悶。開頭這兩句是是傳誦古今的名句,據(jù)說李璟與馮延巳相諧謔,李說馮:“‘吹皺一池春水’,干卿何事?”馮答:“未若陛下‘小樓吹徹玉笙寒’也!”于是君臣皆歡!
“閑引鴛鴦香徑里,手挼紅杏蕊。”鴛鴦是水鳥,雌雄成雙成對,在詩歌中經(jīng)常作為愛情的象征,《孔雀東南飛》:“中有雙飛鳥,自名為鴛鴦?!庇谩傍x鴦”來比喻劉蘭芝和焦仲卿的愛情。這兩句是倒裝句,女主人公為了排遣苦悶,就雙手揉搓著紅杏的花蕊,引逗著鴛鴦徘徊在園中的小路里,這多少給她帶來了愉悅,暫時忘掉自己的寂寞;但是看見鴛鴦成雙成對,更顯得自己孤單,又勾起了自己的煩惱,引起對心上人的懷念。
“斗鴨闌干獨倚,碧玉搔頭斜墜。”古代有以鴨相斗為戲的,《三國志·吳書·陸遜傳》:“時建昌侯慮于堂前作斗鴨闌,頗施小巧?!惫糯≌f《趙飛燕外傳》中也說過:“憶在江都時,陽華李姑畜斗鴨水池上,苦獺嚙鴨?!睍x代蔡洪、唐代李邕都作有《斗鴨賦》。這里的“斗鴨”有人認為就是看斗鴨,有人認為是看水中的鴨子嬉戲,實際上是欄桿上的一種雕飾。從句式和意境看,理解為雕飾合適。女主人公心緒不佳,獨自靠著欄桿站著,頭上的簪隨便斜插著,快掉下來。勾畫出女主人公懶散的心情,《詩經(jīng)·衛(wèi)風(fēng)·伯兮》中有“自伯之東,首如飛蓬。豈無膏沐?誰適為容!”的句子,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“終日望君君不至,舉頭聞鵲喜?!薄堕_元天寶遺事》記載:“時人之家,聞鵲聲皆以為喜兆,故謂靈鵲報喜。”從早到晚心中想到的是心上人兒現(xiàn)在何處?何時才會回到自己身邊?喜鵲的再次鳴叫,又勾起她的期待,但誰又知道新的期待不是新的失落呢?無須過多語言,只這一句“舉頭聞鵲喜”就夠了,詞如池塘的漣漪,波折不停,最后掀起了一個較高的波浪,定住作結(jié),婉轉(zhuǎn)含蓄,耐人尋味,可以說,這一句是整篇詞的畫龍點睛之筆。
馮延巳簡介
唐代·馮延巳的簡介
馮延巳 (903--960)又名延嗣,字正中,五代廣陵(今江蘇省揚州市)人。在南唐做過宰相,生活過得很優(yōu)裕、舒適。他的詞多寫閑情逸致辭,文人的氣息很濃,對北宋初期的詞人有比較大的影響。宋初《釣磯立談》評其“學(xué)問淵博,文章穎發(fā),辯說縱橫”,其詞集名《陽春集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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